文 | 王若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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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魏大勋工作室收回后援会账号后，于适工作室的评论区也被粉丝的大字报占领，新粉要求工作室迅速建立后援会并更换超话主持人。如出一辙的是，去年此时的王鹤棣工作室也在新粉的强压之下，不得已重组了原有的后援会和数据组。
无论是王鹤棣，还是魏大勋和于适，作品红利让他们享受到空前热度的同时，大批量涌入的新粉对后援会、数据组、超话主持人等各职能组织的诉求也随之而来。这些诉求凸显出的，其实是艺人的新粉和老粉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通常后援会由老粉管理，新粉要求重组后援会，即是新粉想要接手后援会并建立新的饭圈制度。甚至，不同饭圈中新老粉丝斗争的演化过程都极为相近。包括张小斐、张颂文、蒋奇明等在内的非典型流量都难逃套路，先后针对新粉诉求回复过后援会的相关问题，试图平息饭圈怒火。
显然，当前艺人及其工作室面临突如其来的爆红，需解决的头等大事变成了如何避免被新粉裹挟和替老粉背书。解决这些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简单。
01
谁明智？
新粉和老粉只能从时间线上进行严格划分，不能简单的认定新粉就是从未涉足饭圈的新人。
《我的人间烟火》播出期间，#魏大勋七天涨粉67万多#、#魏大勋涨粉速度#、#魏大勋还在持续涨粉#等热搜话题，间接决定了孟宴臣这一角色是区分魏大勋新粉和老粉的一个重要节点。《封神第一部》上映后因姬发而喜欢于适的粉丝，也必定是新于因其他早期作品而喜欢于适的粉丝。
同样的，在《苍兰诀》播出前就一直喜欢王鹤棣的粉丝，被叫做王鹤棣的老粉。而在《苍兰诀》之后喜欢王鹤棣的粉丝，被统称为王鹤棣的新粉。可以得出，新粉的增多往往需要伴随某部作品的出炉，吸引到原本饭圈圈层外的人关注艺人本身。
但在粉丝群体整体数量极度饱和的大前提下，某位艺人的新粉又极大可能是另一位艺人的老粉。
这些所谓新粉自带饭圈技能，她们从其他饭圈学习到的先进技术对固步自封的老粉形成冲击。最初，魏大勋新粉就是打着支教的旗号踏入魏大勋的饭圈，手把手教老粉如何控评、反黑、安利和应对其他艺人粉丝的挑衅。
“我搞楼，嗑过博君一肖，混迹竞体圈多年，要骂魏大勋先过我这一关。”诸如此类的言论遍布魏大勋超话，新粉摆出在其他饭圈的历史战绩，以此证明自己战斗力的强悍，比老粉更擅长维护魏大勋的权益。#魏大勋粉丝退至我身后#话题登上热搜，新粉的自嘲和老粉的示弱让魏大勋饭圈的新老粉斗争软化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在《我的人间烟火》播出尾期，新粉再次质疑老粉在剧宣环节躺平，老粉把持的后援会，从能力上就无法匹配魏大勋爆涨的流量。王鹤棣的后援会解散重组，也是在《苍兰诀》收官之际，业内外都尤其关注王鹤棣的未来发展情况时。
新粉忧患王鹤棣后援会除了发布早晚安博外，不能通过一系列线上线下活动辅助证明王鹤棣已经飞升至流量小生。#请王鹤棣工作室正视散粉诉求#、#王鹤棣后援会负责人立刻全体辞职#、#王鹤棣粉丝要求重组后援会#等话题阅读量均过千万，话题中新粉指责后援会的不作为，无异于在拖王鹤棣事业的后腿。
一方面，新粉认为老粉喜欢艺人多年，却不懂得最基本的控评和反黑，是导致艺人不温不火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老粉反驳新粉趁着盛名而来，艺人的爆红只与用心付出的作品有关，绝非仰赖新粉的指点江山。
非流量艺人的后援会和其他职能组织的成员人数较少，除日常安利，鲜少需要接触空瓶和反黑等流量饭圈习以为常的工作。如果给足老粉时间，逐步学习流量饭圈的生存法则，新粉老粉共同进步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爆红的关键词是爆。一旦艺人粉丝体量一夜之间倍数增长，现有职能组织不再适合艺人发展是意料之中。要不就如张小斐、蒋奇明等艺人工作室，主动放弃流量头衔，通过解散后援会的方式促使新粉和老粉的融合。要不就如王鹤棣、魏大勋等艺人工作室，顺应新粉想法，将后援会等职能组织放手交由更懂得流量饭圈的新粉把控。
目前看来，这两种做法都有一定的正确性。但应当借鉴哪种做法，还需参考艺人的长期路线而定。换言之，如果新粉数量足够覆盖老粉，艺人又不反对成为流量，其实不妨尝试将新粉和老粉的特性融会贯通。
02
谁糟粕？
相比刚刚喜欢艺人的新粉，老粉带给艺人的陪伴感更强，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养成系。
既有广受好评的《流星花园》也有常驻综艺《五十公里桃花坞》，虽然王鹤棣在《苍兰诀》前一直以小透明的姿态存在，但每年的曝光量也足够维持老粉舔屏。魏大勋更是如此，尽管出道15年来人气始终平平，直到孟宴臣出圈后才在头部艺人中显露姓名，但老粉从不缺作品安利。
因为相识于微时，这些老粉和艺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家人、伴侣，彼此互相支撑着走过一段艰难的岁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革命情谊”。
老粉中的“发家粉”更是饭圈了不得的存在，她们在艺人出道时或者出道前就已经是粉丝，一路陪伴艺人走红。一些新粉顺着考古踪迹关注老粉，从老粉的微博中了解艺人从前的动态和饭圈发生过的大小事。有些“发家粉”甚至比艺人更受新粉爱戴，被新粉亲切的称呼为“妈妈”。
所以老粉对新粉的抗拒，有时也能理解为一种“大婆心态”。在超话中，新老粉丝以姐妹相称。新粉看到眼熟的老粉会表达感激，“谢谢姐姐，在我没来的时候陪伴了哥哥那么久。”老粉也会适时的随机回复，“姐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颇有种封建家庭妻妾成群的味道，尊卑分明。
但并非所有新粉都能接受这种畸形的情感关系，甘愿对老粉唯命是从。尤其00后等新一代追星群体成长起来后，新粉对老粉的态度从尊敬逐渐变为不屑。
王鹤棣的老粉是《流星花园》播出期间积累而来，但在王鹤棣被嘲“古偶丑男”的《遇龙》播出后，不少老粉陆续爬墙。《苍兰诀》爆红后，新粉自然对这些“孕期出轨”的老粉十分不满。新粉要求王鹤棣工作室重组数据组的契机之一，也是因为发现数据组负责人是爬过墙的老粉。
魏大勋的数据组被骂到停更微博，同样是因为新粉指责数据组负责人虽是7年老粉，却可能嗑过白敬亭和魏大勋的CP。饭圈中，绝大多数老粉的历史遗留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爬过墙、嗑过药、态度差、能力低。
于适工作室微博评论中，新粉发布的大字报中就有一条是谴责超话主持人说话态度欠缺礼貌。剩余问题还有后援会无产出、超话管理混乱、主持人非唯粉、没有成立数据组。在新粉眼里，这些老粉存在的问题是阻碍于适进一步爆为流量的绊脚石。
实际上，新粉用大字报刷屏于适工作室评论的行为反而不够机灵。相比于大字报中所提出的问题，路人明确表示更厌恶粉丝的控评，“千万不要让新人演员沾染上流量饭圈的恶习。”相对应的，潜在粉丝转而号召点赞“别听大字报”、“于适不需要成为流量”、“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等评论。
饭圈中糟粕文化比比皆是，新粉和老粉各占其一。老粉创建的等级制度不亚于闭关锁国，让有能力的新粉难以展开拳脚施展才华。可是新粉引进的饭圈文化也并非适合所有艺人学习，严重一点，更会妨碍艺人吸粉。
从王鹤棣开始，再到张颂文、魏大勋、于适等艺人的新老粉饭圈斗争，严格来说是新旧一代追星群体间的观念冲突。
对于艺人及其工作室而言，新粉推崇的饭圈模式的确更适合打造出流量艺人，但大众对人造流量的反感和厌恶，也必须作为重要因素影响工作室在粉丝运营工作上的规划。
03
谁真爱？
想要在一个新圈子中获得话语权，最快捷的办法就是主动抨击当前圈子中话语权最大的人。不可否认，许多新粉常年浸淫流量饭圈，渴望并有手段让自己成长为圈层KOL。
点开在于适工作室微博评论中发大字报的粉丝主页，她们大多是互关好友，私下建立了聊天交友的粉丝群。大字报的想法由其中一位新粉提出，内容是几位新粉共同探讨后拟定，随后其他新粉一呼百应。由此可见，新粉主观上不受老粉管辖后，完全能够独立于原有饭圈形成新的组织架构。
这些新粉的微博数量不低于千条，搜索发现与于适相关的微博却仅有几百条甚至几十条。7月以前的微博，或被隐藏不可见，或为其他艺人相关。但她们的微博字里行间，却无一例外展现出自己相当熟悉怎样操纵饭圈。
不仅是于适工作室的微博评论，于适个人微博、乌尔善个人微博和经纪公司魔威开场微博的评论区，都能看到新粉喊话工作人员“对于适好一点”、“不要接古偶”。于适个人超话中，互动量较高的帖子也是新粉在指导饭圈如何做数据、建立数据组和反黑站。
多角度、全方位露脸的情况下，新粉凭借“质疑老粉-指导老粉-取代老粉”逐步掌握饭圈话语权。几位于适新粉的微博粉丝数也随着于适的粉丝数增长而不断增长。
同样的，王鹤棣后援会重组过程前期也是由新粉牵头，制作大字报、创建话题、屠评工作室微博。《苍兰诀》收官第三天，王鹤棣新粉便列出后援会在剧播期间的重大失误，要求后援会在新粉监督下选举出新的负责人，并公开负责人信息。如今在王鹤棣饭圈中有影响力的几位大粉，都是在重组后援会期间挤入了饭圈核心。
一年后，魏大勋新粉有样学样，模仿王鹤棣粉丝向工作室提出种种诉求。有王鹤棣粉丝扒出魏大勋新粉在群聊中分享王鹤棣新粉当初是如何讨伐数据组，讨论是否可以直接照搬王鹤棣粉丝的套路，逼魏大勋数据组下台。事实证明，这一套路完全可行，魏大勋数据组在此后直接停更。
但魏大勋粉丝显然还没有注意到，带头重组王鹤棣后援会的新粉之一，也已在2023年2月停更微博。明面上，这位新粉强调自己不是脱粉，只是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微博更新，懂的人却都懂，这只是粉丝爬墙后的另一种委婉说法。
魏大勋和于适的新粉能坚持多久，仍旧是一个问题。目前，魏大勋工作室已经收回了后援会微博，后援会负责人的公开选举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于适工作室暂时沉住了气，新粉的大字报仿佛硬拳打在棉花上，不过也不排除工作室忙完路演工作后，会有选择的采纳新粉的合理建议。
“红人粉”的概念在近年流行起来，指只喜欢爆红的艺人，艺人不当红后就立刻爬墙下一位爆红艺人的粉丝。
情感上，这种粉丝略显缺德，像极了追逐流量的利己主义，只管吃肉不想喝汤，不应被大面积效仿。理智上，这种粉丝未来却极有可能成为饭圈主流。毕竟，大众趋势是对艺人祛魅，长情且死忠的粉丝不再适应快速更迭的泛顶流时代。
不管怎样，魏大勋的热度在肉眼可见的消失，于适的火爆程度也未有想象中的猛烈。王鹤棣的新粉在饭圈中取得的胜利不易复制，想要复制这段胜利的“新粉”会继续源源流入各艺人饭圈却是不争的事实。
下一个“于适”能否成为上一个“王鹤棣”？或许无关这个他是谁，更取决于他的饭圈里，新粉斗争老粉的胜负。
